变态辣蟹粉酥

精心饲养 【鬼敖】

by变态辣蟹粉酥

区万贵x邱刚敖

all敖 爆珠酱油 监狱回忆

流水账遗言

 

区万贵有一只小黑猫，茶果岭的马仔都不知道，他自己隐秘地守着这个不安分的秘密。

 

毕竟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像小子一样动心很没面子。

 

其实从赤柱监狱离开后，他有心洗白，脖子挂在裤腰带上的人，半截身子入土了，出来之后还带着个邱刚敖，再刀尖舔血实在不是明智之选，他这副样子，不光是有了情人，更像是有了儿子。

 

这儿子还很不省心，日日挥着爪子在外面胡搞瞎搞，他还要扮演尽心尽力的老父亲，跟在阿敖后面擦屁股，知道他爱闯祸，还要给他军火，也是贱的可以，阿敖愿打他愿挨。

 

他很爱看阿敖作恶杀人时的样，艳光四射，那是种无法言说的魅力。

  邱刚敖同他不一样，他是个不想要明天的人。

 

  邱刚敖早年是警队佼佼者，狱里也是一个打十个的主，种种经历后更是发狂了似的训练，连他也不是对手，身量娇小但蕴藏了极大的力量，底子相当好，露出情态那面的时候极少，任区万贵怎么努力也只是止步于此，索性两人再也不沟通，猛鬼也不知道他想什么，只知道他现在是只穷途末路决绝至极的猫，飘渺得很，每次走出他房门的样子，都像捉不住。

 

  豢养者都喜欢自己的猫露出最脆弱的脖颈与肚皮，区万贵也不例外。

 

  区万贵在赤柱监狱已经是二进宫，对这地界熟的像进自己家，第一次进来埋的桩子还都好好的，各方势力一直用钱打点着，他一进来就成了一方霸王，典狱长都要给三分薄面。听人说区里来了个标致的小警花，说是叫邱刚敖，其实他俩也是熟人了，打过不少交道，时常兵戎相见，那时对方还是警署最有前途的后生，是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，他也暗暗在心里惊艳过，只是没想到能在这境地见面。

 

  这群人一开始盯上的是公子，他是老大，没道理不护着公子。这些人本来是想着报报以前的仇，邱刚敖的确很辣，但也太狠，他们是不太敢招惹，挑了最弱的公子，公子只会哭，每次哭都能把邱刚敖几个招来，打着打着，邱刚敖也顶不住，他不是机器人，总会虚弱。

 

后来他花了很大力气给邱刚敖调了监，时间不短，阿敖已经送去抢救几次。之后还找机会做掉了马仔，像是中了魔障。

 

邱刚敖跟他住了两人监，四个忠心耿耿的队友常来探望，看猛鬼的眼神是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，但也知道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好，他们打一个人也好打些。猛鬼心思老成，猜到邱刚敖刑期不长，如今这般挫磨，虎落平阳，出去肯定要咬下很多人一口肉的，就当养一把刀在身边也不错，更别说这刀还很漂亮。许了很多好处，还公开罩着阿敖和他的四个小弟。邱刚敖在警署升得快，又是高材生，脑子够用，更清楚到了这个境地也不会更糟，也半推半就，这一度让区老大很有成就感。

 

这么看下来，区万贵倒显得很仁慈和善，只是总伤到阿敖，害得他常常耽搁几天训练，每到这时候阿敖就会记仇炸毛，几天不来找他，缺东西了才手揣兜戴墨镜横唧唧的上门，身后还带着狗。

 

区万贵会顺杆爬，打蛇随棍上，态度相当好，要什么答应什么，最后把人骗上床，把狗撵出门，在床上把阿敖干的喵喵叫，门外狗气得直打圈。区万贵一直知道阿敖跟他那几个兄弟有一腿，尤其是那个爆珠，很成威胁，人高马大，有危险总会把邱刚敖护在身后，对着外人低吠，只要邱刚敖一个指令就能把人撕碎，忠心得可怕。真让人怀疑，是不是邱刚敖跟每个人都有一腿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那个。

 

阿敖大致来讲对他还是顺从的，能低头让他顺毛，是因为他能提供给他武器火力，他心里也挺有数的，只是人到了这个岁数，总是会被一些黏糊的感情蒙心。

 

他想着，当初监狱里那么多人，虽然是他主动提出庇护，既然能选择他，出来后还能雌伏在他这里，没去找别人，那应该是对他有几分感情的吧，不是爱情，也该有恩情，怀着这种侥幸，他几乎是纵容着邱刚敖杀掉女友阿晴，甚至帮着处理掉尸体，于他来说这是幼稚的胜利，你看，相恋多年的未婚妻又怎样，陪他沉沦的人是他区万贵。

 

  区万贵出狱后一心扑在阿敖身上，又忙着洗白，从前那些节目倒是没再搞，趁着过寿，手下兄弟搞气氛带了几个靓妹，喝得晕头转向，两个靓妹扶他回去，他嚷嚷有心无力有心无力。

 

早上阿敖传简讯说有东西给他，晚上踩着大雨就来了，进门看见猛鬼与两个美女纠缠在一起亲亲密密，倒是穿戴整齐，但也无所谓。阿敖一脸办公事模样，把一袋货丢在案几上，咚一声很有份量，接着转头就走，到门口撑起伞前回头说了句生日快乐，接着头也不回投入雨中。猛鬼有点委屈，生日他想与猫一起过的。

 

那袋货被他翻了个底儿掉，真的就只是货，没有其他任何能称得上是礼物的东西，这事儿让他恻恻了很久。

 

都说爱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一切，包容他的一切，为了更好的饲养小黑猫，区万贵也做了功课，知道阿敖其实喜欢过张崇邦，还是警察的时候就跟爆珠有纠缠，曾经的爱好是做菜，很爱吃辣，很爱买衫，上班穿搭不重样。

 

包容他的一切，区老大没有去为难爆珠，倒是张崇邦因为许多原因与他作对，导致区老大每次与邦主交锋都想翻白眼。

 

邱刚敖从不在他住处过夜，爽过就走，猛鬼就想办法把他留下，或者约来谈事，实则是想展示自己的厨艺，他甚至找了内地厨子学川菜。邱刚敖倒是会给面子尝尝，但没表现出什么喜恶，不知道是手艺问题还是真的无欲无求，直到后来某天丢下一句：“吃这么辣，不d了？”鬼哥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贴心了，不能耽误正事啊，后来就闷声转做粤菜了。

 

睡过之后，阿敖从他这走，他也会送些衣服，可惜阿敖刀光剑影爪子又利，没一件能落得好下场。想了想又送手表，又是华而不实的，打架会碎，阿敖从不戴，一块几百块的卡西欧就够他用了。

 

这人好像过去的什么都不要了。

 

区万贵很庆幸，他不属于过去的那部分，他有的也是现在的阿敖。

 

现在他躺在河渠畔大道，张崇邦的呼喊、水库汹涌的水声、汽车飞驰而过的呼啸，已经是很远的事了，他的灵魂已经升上半空，即使他的手指还在抽动，眼睛圆睁，他看见那是邱刚敖的车，还有些欣慰，开车的是阿敖的手下，阿敖没亲自杀他。

 

血液与生命都在不断流逝，他突然意识到，邱刚敖或许不是猫，是一只母螳螂，睚眦必报，自己并不特殊，也是他复仇的一部分，阿敖只是很能忍。他也早就死了，死在监狱里，在那个他用狱中势力强迫阿敖雌伏的晚上，多活这些日子，是阿敖的恩赐。

 

“亚伯拉罕年纪老迈，向来在一切事上耶和华都赐福给他。”

 

阿敖有事要做，他心甘做台阶，送他上青云，送他下地狱，什么都行。五十年才一次动心，他爱的就是阿敖的绝望与凄艳的破碎，是许多不堪的东西塑造出现在的阿敖，而他是不堪之一。

 

后悔倒是不后悔，邱刚敖四年前还是高岭之花，他曾暗自窃喜，他生而为贼的芯子就是这么烂，生平第一次感谢警局，把警队的明日之星打进淤泥里，也感谢可乐一条烂命把小警花送进赤柱监狱，这是他区万贵的机缘。

 

现在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，他们狼狈为奸纠缠苟且，阿敖也活不长了，他只能护到这里了。更发觉他与阿敖身边四条狗没什么不同，都是巴普洛夫的狗，到现在了，他只想着他死了，阿敖就不会暴露了，可阿敖之后该怎么办呢。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施与阿敖恩惠，给他保护，其实他早就是邱刚敖的裙下之臣。

 

他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血蜿蜒进下水道，人下流，归处也肮脏。

他想，他们作恶多端放浪形骸，他们两个应该是能一起下抱柱地狱的，这样也很好。

 

也算作天生一对。